2024年3月17日发(作者：)
微软中国战争记
文图◎本刊记者彭斐
2008年8月21日，苏州市公安局宣传处证
实．番茄花园版WindowsXP的作者洪磊，因参与制
作番茄花园版系统，
权”．已被正式拘留。
2008年10月21日0时0分，微软正式启动
了WindowsXP正版认证程序．从技术角度讲．未通
过验证的用户将被示以“黑屏”警告。
虽然微软宣称，此举旨在严厉打击盗版．但在
WindowsXP盗版系统远比正版普及的中国市场．以
及2008年8月1日起我国开始实行《反垄断法》
的社会背景之下。社会各界纷纷质疑微软的行为“醉
翁之意不在酒”。
“这次黑屏事件的行动是由微软发起的，其行动
应当合法化。”国家版权局副局长阎晓宏在新闻发布
会上表示国家版权局很关注此事，也关注各方面的反
应。维权的措施需要恰当．
应采用这种方式值得商榷。
“不应过分”．微软是否
“侵犯了微软公司的知识产
的电脑系统会经历怎样的黑屏。但盗版系统与微软正
版的争斗并非始于当下，也决不会就此终结。斗争的
双方孰是孰非姑且不论，与微软的斗争的背后，应该
是更多对民族品牌生命力的思考。
方兴东：起来一一挑战微软霸权
互联网评论家方兴东从1997年就开始撰文批评
微软．之后的11年中，方兴东在中国举起了挑战微
软霸权的旗帜。1999年3月10
13，比尔
始了他的中国之行。比尔
盖茨开
盖茨称“将维纳斯带给中
国人”．而方兴东却在《南方周末》上发表《“维纳
斯计划”福兮祸兮?》一文．质疑微软的目的。此
后．方兴东撰写的《起来——挑战微软霸权》一书．
将自己的反微软行动推向了高潮。
当微软推出向10个政府部门开放源代码的最新
举措时，方兴东认为这完全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谎言；
当微软宣布与中国国家计委签署62亿元的谅解备忘
录时，方兴东指出这是微软抛向中国的一个造价
62亿的糖衣炮弹……微软只要稍有动作，方兴东就
会发表评论进行抨击．国内几乎所有质疑微软的重头
REPORTERS’NOTES
上
虽然此时已经被捕候审的洪磊已无法亲眼目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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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都出自他之手，批判微软似乎已经成了方兴
东的“专利”。
时至今日。微软在中国的地位比1997年更
加稳固．但方兴东的声音却已微弱之极。为什么
这时候方兴东开始缄默，难道微软用糖衣炮弹把
他收买了?
面对疑问．方兴东笑着答道：“这当然不可
能。因为他们知道．我反微软并不是从利益角度
出发，所以也不可能用利益诱惑来把我搞定。”
他坦言，由于自己的公司“博客中国”经营状况
正处在起伏期，所以他把工作重心暂时放在创业
投资上，已经不再专门从事反微软的活动。
方兴东介绍，在这十几年间，他和微软中国
逐步加强沟通．增进了解。微软中国甚至采纳了
很多方兴东提出的建议。在《我反微软这七年》
一文中，方兴东自言，不时有微软中国的工作人
员送来一些新产品请他试用，他几乎和微软副总
裁以下的人都打过交道。
“不过，微软在IT产业里是目前最大的垄断
者，产业地位决定了微软的分量，所以我肯定还
会持续地关注．’只是没有过去那么偏重了。”方
兴东说，“我本身也不认为应该把微软搞垮，而
是说作为一个垄断者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对于10月21日开始的黑屏事件，方兴东认
为，微软的初衷没错，但方法值得考虑。方兴东
认为。微软此举为软件行业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
先河。无论黑屏计划如何轻微和谨慎．都意味着
微软直接开始操纵用户的电脑，用户将失去电脑
的安全感。如果它的行为合法化，那么所有软件
企业都可以效仿微软，操控用户的电脑。而即使
2008年1
2月(上)
没有法律层面的问题，对于用户来说，对于微软的
信任度和作为消费者的忠诚度也会大大受到损害。
王开源一举成名
2007年4月20日，当时任微软总裁的比尔
盖茨再次来到中国．在北大百年讲堂刚刚结束对上
千学生的演讲时，一名男子在一眨眼间冲上了讲
台，他高举写着“FREE
SOFT
WARE、0PEN
SOURCE(免费软件、开放源代码)”的标语．在
距盖茨不过5米的地方，背对盖茨、面向听众高呼
口号，一时震惊全场。
这个人叫王开源．原本名叫王洋的他．接触到
开源软件后．出于热爱和执着．将名字索性改为了
“王开源”。
王开源宣传的正是“开源软件”概念。与商业
软件不同．开源软件和自由软件提倡开放源代码．
任由技术爱好者们修改和补充，然后把创新成果发
到网上供大家免费下载。
对于当时抗议的效果，王开源说：。1000多
名观众，现场鸦雀无声，我的心顿时凉了。”他一
边高喊口号，一边自己走下台来．迅即被保安带离
了现场，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
北大一举使王开源成为网络甚至整个IT界的红
人，但微软的朋友责怪他跟他们过不去。有人说他
“拿了钱”了，也有人说他是为了出名。“其实，
我就是民族主义者的一股冲动，不希望北大成为商
业软件的布道会。”王开源说。
在举牌抗议盖茨20天之后，王开源说他的生
活已经完全变了样：“什么人都找我，说什么的也
都有。。
有过传媒从业经历的王开源甚至一度担心网友
会通过“人肉搜索”公布自己的家庭座机．给爱人
和孩子带来困扰。“我不敢上JM(网络即时通
讯J、不敢开手机，网上也有很多人有异议。还有
一些人借我搭车、借我出名．甚至恶搞。压力太
大。我受不了了!我这么做不是为炒作自己，我也
不想再接受记者采访了。”他说。
但回首北大的一幕。王开源说他“死了也不会
后悔”，他觉得，这次经历改变了他职业生涯的状
态，在此之前的10多年。他曾在不同的公司担任
不同的管理角色，但与这事相比．都不如在北大的
抗议来得更有意义。
一举成名之后．王开源把生活定格在“低调、
低调、再低调，最好让人们忘记我”的状态上。但
随着“黑屏门”的出现，他开始重新接触媒体。王
开源认为，微软公司现在启动黑屏警示盗版为他提
供了一个“与微软平等发言”的机会，使公众能重
新理解他曾经的行为。
“如果微软是善意的，你可以设立某个专门检
测盗版与否的网站，在用户登录留下IP后．以回邮
件的式追踪检测lP告知用户，而不是强行进入用
户的系统进行检测．这恰恰说明了微软的伪善。亳
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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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疑问，‘黑屏门’事件表明．微软通过技术手段行
使市场垄断支配地位。”王开源说。
中国律师向微软索赔10亿美元
对于在中国的打击盗版策略以及出现的“黑屏门
事件”．微软方面称，是由于经济环境、社会环境的
变化。一些业内人士猜测．微软所说的经济环境的变
化。应该与vista的推广、XP的下市有关，而社会
环境的变化，则应该与2008年8月1日．我国开
始实施的《反垄断法》有关。
在我国《反垄断法》正式实施之前，把微软作为
反垄断第一被告的呼声此起彼伏。2008年7月
31日，《反垄断法》实施的前一天，北京律师董正
伟向公安部等相关部门提交微软涉嫌垄断行为的举报
材料。并提出了10亿美元的索赔。
董正伟认为，微软在《反垄断法》实施之前，无
论是中国的软件行业。包括IT行业．还是中国的法
学界、经济学界，包括很多公民的共识，就是微软在
中国涉嫌垄断。
根据《中国劳动保障年鉴》公布的数字表明．我
国2004年在岗职工的年平均收入为1．404万元，而
美国工人年平均收入为3万美元。是中国工人的
18倍。而微软的产品执行全球统一价策略．并没有
考虑到不同国家人均收入的差别。
“微软的全球统一
价策略和在操作系统中捆绑销售应用软件的做法．违
反了我国的《反垄断法》。”董正伟说。
上
其实，在其他国家和地区，因为垄断，微软被多
次重罚。即使在微软所在的美国．1997年10月，
REPORTERS’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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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司法部指控微软垄断操作系统，2001年，
美国判决微软反垄断罪名成立．微软面临～系列
惩罚性措施。2005年，韩国公平交易委员会判定
对微软处以3543万美元的罚款。2008年2
月。欧盟又对微软开出高达899亿欧元的罚单。
除了政府对微软开出罚单，在一部分欧洲民
众的眼中．微软也并不那么受人欢迎。盖茨
1
998年在布鲁萨尔会见比利时政府官员和企业家
时，遭人投掷奶油蛋糕。事后他开玩笑说，蛋糕
不怎么好吃。
在中国，由于之前《反垄断法》的缺失，微
软从来没有为这些涉嫌垄断的行为埋单。。《反
垄断法》实施以后．微软如果想赢得中国消费者
的信赖和支持，只有主动地调整经营行为，不能
在西方国家反复被反垄断法调查、被处罚，在其
他国家不纠正就罢了，到现在还得继续坚持，可
能将来还得坚持．这种情况下就不可理解了。”
董正伟说。
番茄花园可能是微软的一根稻草
番茄花园是一个软件下载网站，成立于
2D03年。在被关闭前．番茄花园站长洪磊和他的
团队通过修改微软的WindowsXP系统之后形成的
版本，被更名为番茄花园版本。这个版本取消了微
软的正版验证程序，并对微软原版操作系统中一些
不常用功能进行了关闭或卸载，加快了平台运行速
度。
由于番茄花园版x．P系统有这些优点，并可以
免费下载使用．得到了许多网友的青睐。有传言估
计，自2004年创建的“番茄花园”如今拥有国内
近1／3的网民用户，因此是微软在华最大的盗版制
作商。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是．番茄花园版XP操
作系统侵犯了微软公司的知识产权，是盗版软件。
2008年6月．微软公司向国家版权局、公安
部等部门进行投诉。警方对洪磊进行刑拘之后。在
他的个人账户上发现200多万元人民币．洪磊本
人也承认自己在盗版XP软件中获利，据专业人士
分析，洪磊很可能会被判处3到7年有期徒刑。
一份网络调查显示：有81％的网友同情番茄
花园，仅有不到5％的网友支持微软。～套
WindowsVista商用版操作系统售价1880元．旗
舰版2469元。一套Office中文标准版2007售
2008年1
2月(上)
价3980元，消费者普遍表示，这些软件的价格过
高，令他们难以承受。
番茄花园的倒下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但从
2003年正式成立，番茄花园已经存在了5年的时
间．2006年．洪磊曾经接到过微软的律师函，律
师函只提到不许销售盗版光盘．并没有要求他停止
网站下载盗版XP的行为。这件亭给洪磊造成一个
错觉，只要自己不去制作和销售盗版光盘，微软不
会干涉修改XP软件并提供下载的行为。
按照惯例，微软在采取法律行动之前，都会发
律师函警告对方停止侵权行为，而此次针对番茄花
园，微软没有提前警告。而是直接采取了强硬的法
律手段。这样的反常，让一些业内人士不得不去揣
测微软背后的动机。
。先让你们盗．等你们上瘾以后，我们以后会
来收钱的”．这是比尔盖茨接受《财富杂志》采
访时的原话，方兴东说．这是软件行业默认的基本
规则，互联网规则也是一样。
对于为什么之前没有去取缔番茄花园，微软中
国知识产权总监于维东说：。我们还是以教育为重
点．但是针对一些提醒也没有任何反应或是悔改．
还继续做事情，我们当然要再回到我们执法的层面
解决这些问题。”
虽然微软一再宣称尚未受到中国政府关于垄断
的调查，但2008年8月25日，微软中国副总裁
张亚勤接受媒体采访时的一个言论．让一些业内人
士有了一些联想和猜测。
张亚勤表示．由于微软系统在中国大部分以非
正版方式存在．因此。微软构成垄断的前提不存
在。有媒体评论说，微软此时打击番茄花园盗版行
为，很可能是微软面对反垄断问题抓住的一根稻
草。
对张亚勤的这个观点，“反微软斗士”方兴东
提出反驳意见：根据他们的调查，微软正版在中国
市场的占有率达到75％左右，完全达到垄断的市场
占有率要求。此外，方兴东还认为，盗版软件不但
不能为微软的垄断行为开脱，而且恰恰是垄断形成
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微软的软件盗版．就没有微
软的垄断，这个是相辅相成的。
方兴东认为，微软本身是一个企业成功典范．
但并不能因为成功就可以滥用实力。“我们可以在
他滥用垄断的时候，通过政府、媒体、包括行业评
论来约束。反微软垄断不是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
中国乃至全球的共同课题。”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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