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8日发(作者：)

PISA的全球扩张：

测评内容、评估范围与政策影响力

文/吕云震

摘

吴迪张玲

要：

PISA

作为

OECD

不断扩大其在教育政策方面专业知识和影响力的测量工

具

袁

近些年在测评内容

尧

评估范围与政策影响力三个方面进行了全球性的扩张

遥

测评内容

涵盖阅读

尧

数学

尧

科学

尧

问题解决

尧

财经

尧

全球胜任力等多个方面

曰

评估范围不断扩大

袁

涵盖

更多的国家

尧

系统和学校

遥

随之带来的是政策解释力的增强

袁

为各国决策者提供更有价值

的基于实证的信息

遥

关键词：

PISA

测评内容评估范围政策影响力

（

ProgrammeforInterna-国际学生评估项目

tionalStudentAssessment，PISA）是经济合作与

（

OECD）发展组织发起的一项全球学生素养测

评项目，自实施以来其影响力逐步扩大。OECD

施莱歇尔（

An-负责PISA项目的安德烈亚斯

·

dreasSchleicher）谈到PISA在今后的影响时表

示，“在测评内容方面，PISA不仅评估学生已经

知道的东西，还将评估学生是如何进步的，这在

很大程度上基于对学生成绩的实证分析，使学

生思维变得可视化；PISA的评估范围将从教室

这些评

扩展到学校、地区、国家以及国际层面；

教育管理者和决策者

估必须生成数据，使教师、

可以根据PISA的政策解释力采取更有针对性

[1]

的行动”。基于PISA的成功推广，OECD开发了

（

PISA-basedTestsfor和基于PISA的学校测评

Schools，PISAforSchool）等项目，扩大其教育影

促进

OECD全球治理模式的形成与发展。响力，

本文讨论了

OECD近年来基于人力资本理论，

从而增强

如何拓宽测评内容、扩大评估范围，

其政策影响力，为决策者提供更有价值的信息。

（一）人力资本理论对能力的定义

在

人力资本理论自20世纪中叶提出以来，

应对全球经济变化和适应资本主义国家新治

任何可

理模式的情况下得到了发展。事实上，

以被测量或者可以促进未来经济发展的能力

或特质都被认为是人力资本的一部分,OECD

提出，人力资本是“体现在个体身上，可以促进

。

[2]

个体创造社会财富的知识技能和属性”

（Programme

forInterna-国际成人能力评估项目

tionalAssessmentofAdultCompetencies，PIAAC）

作者简介：吕云震

袁

中央财经大学国防经济与管理研究院讲师

尧

军事教研室副主任

袁

中国指挥与控制学会国防

教育专委会办公室主任

曰

吴迪

袁

佳木斯大学人文学院心理工作站主任

曰

张玲

袁

沧州职业技术学院现

代服务系副主任

基金项目：中国指挥与控制学会

2020

年国防教育研究专项重点课题

野

普通高等学校军事课教学资源库建设

研究

冶渊

编号

院GFJY2020ZD004冤曰

北京高校军事课教学专项课题一般项目

野

军事课教学在学校国防

教育中作用研究

冶渊

编号

院BJJSKYB202106冤

20

**************.cn

在人力资本理论的指引下，

一些国家对人

力资本的投资不再像教育和培训初期阶段那

样仅仅关注投资的未来经济收益。经济资本金

融化带来的变化可以被理解并应用于当前的

人力资本，新自由主义和不受监管的金融市场

时代的全球化，使得企业投资更关注的是短期

内最大化的回报率，而不是投资回报的最优化。

因此，投资者主要关注的是资本增值而不是收

入，是股票价值而不是商业利润。如果我们将

这一重大战略转变应用于人力资本治理，

那么

投资者将不再关心投资回报率的最大化，

而是

关心资本的升值。

正如德勒兹

·格鲁丁（

DeleuzeGuelutin）

[3]

和

罗斯·

尼克（Rose

Nick）

[4]

所主张的———教育不

再局限于特定的机构和场所，

而是一种分散和

持久的学习，以维持和提升一个人的人力资本

的价值。

因此，

20世纪90年代OECD的教育工

作开始朝着终身学习的方向转变，

而当前与人

力资本相关的评估项目的扩张可以看作是为了

跟上当前人力资本价值的变化，因为人力资本

价值已经成为了一种“个人持续的经济资本化”

continuouseconomiccapitalizationoftheself）。

PISA提供了一种衡量教育系统人力资本

流动的方法。OECD认为，衡量一国教育中的人

力资本流动，并不能充分反映该国的人力资本

存量。因此，根据早期对成人读写能力和技能

的调查，OECD正式引入PIAAC，通过提供对成

年人口（16~64岁）人力资本储备的评估，

来扩

大PISA的影响范围，而高等教育学习成果评估

项目（AssessmentofHigherEducationLearning

Outcomes，AHELO）提供另一种在高等教育结束

时对人力资本进行衡量的补充性指标。这里也

提出了对人力资本衡量的一个更根本的挑战，

即如何捕捉不断变化的经济和技术环境与人

力资本价值相关变化之间的持续关系。

OECD认为有必要改进对创新创业精神相

关特质———开发新产品并从中获利的能

力———的衡量

[5]

，由此带来的挑战是量化可能

会促进创新的特征。与现有生产流程中所需的

知识和技能相比，这些特征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一位受访者解释说，OECD意在了解与PISA特

定领域的高分相关的一般特质与成功之间的

关系：决心、横向思维、

创造性思维等。

[6]

这种对行为特征的分析，借鉴了大量非认

知技能或人格特征的研究成果

[7][8]

，

即

OECD定

义的“更广泛的人力资本”

的维度。这些特点可

以被看作是使人力资本增值的更持久的潜力，

而具体的技术或学术技能则容易随着技术和

经济变化而过时。然而，

特定人格特征的价值

与环境密切相关，识别和量化这些

“异质性”特

征会使人力资本的测量变得更加复杂。正如费

厄·米歇尔

（

FeherMichel）所观察到的：

人力资

本增值尤其难以预测，因为无法轻易预测一种

行为或一种情绪的未来价值。

[9]

（二）PISA测评内容与领域的延伸

PISA测评内容与领域的扩展与延伸就是

对人力资本概念的回应。PISA核心测评内容历

经2000年、2003年和2006年三轮评估，

最终在

2009年得以成型。其中，2000年的测评框架将

成人生活所需的知识和技能作为测评的主要

内容，明确了PISA测评内容的基本范围；2003

年的测评引入了关键能力和问题解决的概念，

强调知识和技能在日常生活领域的通用性；

2006年的测评将问题解决的概念引入特定学

科之中（阅读、数学、科学）。2000年、2003年、

2006年和2009年四次测评基本奠定了PISA

核心测评内容的基础，2012年、2015年、2018年

三次测评则在此基础上对PISA测评内容进行

了调整、完善与充实。2012年将财经素养纳为

测评内容，2018年将全球胜任力纳为测评内容。

**************.cn

21

（

OECD的一项重要职能是埃斯普兰德

（Espland）所说的“测量性工作”

（

commensurative

work）

[10]

，即使用数字来比较不同的事物，

需要

“周密的协调、纪律、技术专长、

长期的投资”。

OECD正在对越来越多的人的特性进行这种测

量性工作，因为OECD认为人们需要具备更广

泛的能力。

在努力识别那些容易使学生在PISA测试

中获得成功的相关特征的同时，OECD人力资

本指标的发展最明显地体现在PIAAC引入了

“人格特征测量方法”

。2012

年，PIAAC首次评

估了23个国家16~64岁人群的技能，研究结

果于2013年10月公布。和PISA一样，PIAAC

也在评估受测者的读写能力、

计算能力和解决

问题的能力，但主要以机测为主，

只要个人具

备必要的技术能力便可以接受调查。PIAAC的

背景调查问卷还评估了个人特质，

如坚韧、政治

效能和社会信任。

上述表明，OECD十分重视扩大其教育测

量内容的范畴，以此作为加强在教育方面的全

球治理职能的一种手段。随着人力资本概念的

演变及其价值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OECD

的教育评估不仅试图量化人们知道什么或能

做什么，而且试图量化人们是谁以及他们能成

为什么样的人。

自2000年首次评估以来，PISA的参与率

显著提高。这反映了PISA在时空范围的扩展，

即后续几年的测评通过纳入更多的国家和地

区，扩大评估的人力资本范围。2000年，28个

OECD成员国和4个非成员国参加了PISA；

2012年，34个OECD成员国和30个非成员国

与经济体参加了PISA；2018年，参与国家和经

济体总数接近80个。可以看出，

参加

PISA的

22

**************.cn

国家数量在迅速增加，尤其是非成员国。值得

注意的是，

除南非外，

OECD“加强参与计划”

（EnhancedEngagementProgramme）中面向的其

他国家（巴西、中国、印度、

印度尼西亚）目前都

有一定程度的参与。中国上海在2009年首次

参加PISA。印度的泰米尔纳德邦和喜马偕尔邦

参加了“PISA+2009”项目。“PISA+2009”项目旨

在评估10个无法满足参加PISA条件的经济

体，同PISA周期一样也是每三年一轮，目前参

与国家或地区包括马来西亚、

委内瑞拉（米兰

达）、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等。目前，PISA已经延

伸到亚洲、南美洲、北非和阿拉伯海湾等地区，

包括金砖四国。

“PISAforSchool”项目也进行了试验并正

式实行，为学校提供可以与全国和全球其他学

校进行比较的数据。在美国、英国和加拿大，

forSchool”项目的开发和试行，

代表着

PISA在更广泛一级教育单位的进一步扩张。施

莱歇尔表示，“之所以开发这个项目，是因为越

来越多的国家在PISA测试周期之间来到

OECD，表示‘希望在某个地区或某些学校使用

这些测试’

”

[11]

。2012年，

“

PISAforSchool”项目

进行试点，为部分地区提供了学校层面的数据

分析，旨在让学校能够将自己的表现与全球其

他学校进行比较。该项目的试点在美国获得了

认可，并在英国引发了兴趣。这个项目本身具

有较强的灵活性，可按需执行，

这与各国和各

系统三年一次的PISA评估有很大的不同。与

PIAAC一样，“PISAforSchool”项目证明了其如

何通过对已有成功模式的适应和改造而得以

扩展。

上述表明与PISA有关的评估的范围和频

率发生了重要变化。

可以看出，

OECD的目标是

，并将PISA

作为“一个人们都可以参加的开放性测评系统”

。

“PISA

“尽可能广泛地了解全球人才的特点”

因此，OECD教育测评变得更加灵活，

覆盖更广

泛的人口。

OECD在扩大PISA的测评内容和评估范

围的同时，还努力提高PISA结果的全球解释

力。PISA的政策影响在一些国家变得越来越

重要，在这种情况下，OECD正寻求进一步提

升PISA在决策中作为证据的潜力。但OECD

所期待的不止于这些，

其认为

PISA可以更具

有政策相关性，PISA的分析力或解释力可以

得到进一步增强。因此，OECD一直在展望未

来：怎样才能让PISA成为决策者更有价值的

工具？

（一）通过数据生成加强政策解释功能

有学者认为

，

OECD的软实力依赖于其

观念生产

（idea

production）、政策评估

（policy

evaluation）和数据生成

（data

generation）。OECD

不仅定义了问题，而且提供了解决方案，OECD

也因此获得在国家决策各阶段的重要地位，

包括从议程设置到政策制定和实施

[12]

；通过

推行政策观念、制定规范框架、

利用政策评估

和数据生成功能，OECD增强了PISA的解释

力，从而加强了在教育方面的观念生成功能。

PISA在分析层面的扩展涉及以新的方式使

用数据来解释政策设置和教育结果之间的关

系，从而增强PISA结果在国家决策中的潜在

影响。

对于扩大PISA解释力，有以下两个途径：

加强PISA测评期间对学生背景数据的收集，

将PISA数据同其他项目的数据联系起来

。

PISA数据的分析能力很大程度上来自于识别

测试结果与学生和学校背景数据之间的关系。

学生背景数据的收集主要通过问卷的形式，

包

括一个标准的学生背景问卷，

用以收集学生社

会经济地位和态度的数据，

一个学校校长问卷

或者其他可供选择的问卷。将学生成绩数据与

其他背景性数据相关联，

被视为一种提高评估

解释力的方法。在教师教与学国际调查

（

TALIS）

项目开发之前，OECD的测评项目是缺乏教学

问卷调查的。教师工作数据的纳入源于国际社

会对教师影响和有效性的关注

[13]

。随着时间的

推移，TALIS与PISA可以互补，许多国家正在将

TALIS的数据和PISA测试结果联系起来，并产

生更加强大的解释力。

另外，PISA解释力的增加与其测评内容与

范围的扩大密切相关

[14]

。在这里，测量更多的人

力资本维度与增加评估的解释力之间有着明

确的关系。例如，以使用计算机为基础的评估

方法的革新将使人们能够获得关于新技能领

域的数据。

对于

PISA2012而言，各参与国和经

济体可以选择对问题解决技能进行基于计算

机的评估，这可以动态地测量学生在完成任务

时所采用的过程和策略，而不仅仅测量他们得

出正确结果的能力。

（二）通过排名与比较加大政策实施压力

PISA全球扩张的影响在中国上海2009

年的出色表现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上海首次

参加PISA就在三大测评领域获得第一，

而新加

坡等东亚国家同样紧随其后，

这使得美国、英

国等发达国家在推行国内教育改革时

“向东看

齐”。美国出版的《超越上海：

建立在世界领先

体系之上的美国教育议程》

提出，全球政策学

习和教育体系基准的视角发生了重要转变

[15]

。

正如OECD内部人士所指出的，美国正在向外

寻找教育改革的新思路，

部分原因是由于地缘

政治和经济实力的不断变化，上海在PISA中

出人意料的强劲表现创造了一个新的“人造

卫星时刻”

[16]

。PISA作为比较工具，

其影响随着

参与国数量的增加而扩张，

新的经济大国（如

**************.cn

23

中国和印度）的参加吸引了美国和英国的广泛

关注。

PISA引发的最大影响之一是各国对其他

国家的兴趣。例如，澳大利亚格拉坦研究所

（GrattanInstitute）发表了题为《奋起直追：

向东

亚最好的学校系统学习》

（

Catchup:Learning

fromtheBestSchoolSystemsinEastAsia）的报

告

[17]

。澳大利亚前总理吉拉德（JuliaGillard）观

察到：世界上五大最优秀的学校系统中的四个

都在亚太地区，而且变得越来越好。可以看到，

PISA的扩张增加了多边比较的可能性，

而且随

着亚洲经济体的强劲表现，

一些国家的眼光正

从北美和欧洲逐步转移到东亚。

（三）通过媒体宣传制造政策实施舆论

PISA还得到了广泛而显著的媒体报道，

其

中一条渠道是OECD人员在国家和国际媒体上

的评论，这些评论常常倡导特定的政策设置或

教育改革议程。一个突出的例子是OECD与皮

尔森基金会

（

PearsonFoundation）合作，

推出了

（

Strong

PerformersandSuccessfulReformersinEduca-

tion）系列视频。这一系列视频是基于对表现出

色或有所改善的国家的利益相关者进行的案

例研究，提供了关于这些特定系统中

“什么有

效”的“数据背后”的故事。这些都增加了PISA

的政策解释力，并在更大范围扩大了OECD全

球教育治理的能力。

参考文献：

[1]ingliteracyacrossa

changingworld[J]Science,2010,328(5977):433-434.

[2]l-beingofnations:theroleof

humanandsocialcapital[M].Paris:OECDPublishing,

2001:11.

[3]ations[M].NewYork:

ColumbiaUniversityPress,1995:16-18.

[4]offreedom:reframingpolit鄄

24

**************.cn

icalthought[M].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

1999:160-161.

[5]Dinnovationstrategy:get鄄

tingaheadstartontomorrow[R].Paris:OECDPub鄄

lishing,2010.

[6][14]isofthepredictivepower

ofPISAtestitems[R].Paris:OECDPublishing,2013.

[7]sahead钥[M].NewYork:

BasicBooks,1979:14.

[8]BOWLESS,GINTISH,

determinantsofearnings:abehaviouralapproach[J].

JournalofEconomicLiterature,2001,39(4):1137-1176.

[9]-appreciation;or,Theaspira鄄

tionsofhumancapital[J].PublicCulture,2009,21(1):

21-41.

[10]einmind:towarda

sociologyofcultureandcognition[M].LondonandNew

York:Routledge,2000:63-88.

[11][16]globalland鄄

scapeofeducationalachievement[J].IssuesinScience

andTechnology,2010,26(3):81-85.

[12]JAKOBIAP,uction:

theOECDasanactorininternationalpolitics[M]//

MARTENSK,ismsofOECD

governance:internationalincentivesfornationalpolicy-

making钥Oxford:OxfordUniversityPress,2010:1-25.

[13]rsmatter:attracting,retaining

anddevelopingeffectiveteachers[R].Paris:OECDPub鄄

lishing,2005.

[15]TUCKERM.(Ed.)SurpassingShanghai:an

agendaforAmericaneducationbuiltontheworld爷s

leadingsystems[M].CambridgeMA:HarvardEducation

Press,2011:12-14.

[17]JENSENB,HUNTERA,SONNEMANJ,et

ngup:Learningfromthebestschoolsystems

inEastAsia[R].Melbourne:GrattanInstitute,2012.

编辑朱婷婷校对王亭亭

“在教育方面表现优异和成功的改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