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2日发(作者：)

评《汉英词典》修订版的不足

叶小宝

自1978年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后，我国移译了大量的西方学术著作和文艺作品，然而我国

学者作家的作品译成外文(主要指英文)则呈现“量少质低”(柯平，1993：5)的局面，造成这

种巨大反差的原因之一恐怕在于我国近年出版的汉英辞书“比较粗糙”(陈中绳，1991)。

1995年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了《汉英词典》修订版，然而依笔者之见，它也不例

外。自面世至今已四年有余，但对它的评论文章为数不多，这无疑不利于修订版今后的修订

再版。外语界如何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公正客观地评价修订版的优劣得失，这关系到今后我

国汉英辞书的编纂。

笔者在本文中不打算赘言谈及修订版的成功之处，而是本着不护短的原则，从收词、释

义及例证三方面来浅评修订版的不足。

一、收词

1.收词缺乏现代性、实用性。修订版以《现代汉语词典》及其《补编》为蓝本，对1978

年版的《汉英词典》作了条目上的增补，使其收词达到8万条，可谓是一部中型词典。据修

订版副主编之一高厚先生(1996)介绍，新增的条目还有许多改革开放后产生的词语，反映

中国文化和事物的名称及大量的成语、俗语、口语词、方言词等。就新词语和生活中的常用

词而言，尽管编者们作出了种种努力，但某些词还是竟告阙如。漏收的新词语如：滑翔伞、

单放机、随身听、万元户、臂力器、自动取款机、国际直拔、爱情片、色情片、商店巡视员、

出租车停车处、牛市、熊市„„ 而生活中的常用词没有收录则更令人失望，这类未收的词有：

创可贴(护创胶布)、磨刀工、被锅匠(白铁工)、充电电池、魔方、腰间钱包、清洁球、猕猴

桃、雨披、人工喂养、娃娃脸、女佣人、儿童乐园、(车胎的)刺孔„„

王宗炎教授(1996)曾著文评论修订版，他谈到修订版今后应考虑“三个面向”，其二是“面

向现代”，即“注意新借词、新译语，注意体现新思想、新风尚的名词、短语和各种说法”。

这个面向突出强调了汉英词典的现代性。而将那些现实生活中广为流传的，有一定生命力的

常见常用词收入囊中，也是编者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这可大大增加词典的实用性。修订版缺

漏以上列举的词目，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编者们未能直接地从语言实践入手，而是过分地依赖

汉语词典、汉英词典。这种本本主义的作风势必应引起学界的警觉，否则我国今后汉英辞书

的研编、修订还可能会重走老路。

2.收词不平衡。这是指编者收编某些同一词义场内的词语时缺乏通盘考虑，结果出现条

目疏漏失衡现象。请看表一：

修订版已收词 修订版未收词

逆流 go against the current 顺流 go with the current

进站 (of a train) get into (or draw into，出站 (of a train) get off (or pull off，

pull into) a station draw off，move off，dash off，be off) a

station

校训 school motto 校歌 school anthem (BE)；Alma Mater (AE)

菜农 vegetable grower 注：此译名不妥，菜贩子 green grocer (BE)；vegetable

应为market gardener (BE) ；truck farmer dealer (AE)

(AE)

表二列举的是失衡的另一种情形。从中可以看出修订版收录了某些表示现象或行为的词

语，却缺省了相应的该现象的承载者或行为的执行者。请看：

修订版已收词 修订版未收词

特技 stunt，trick 特技演员 stunt man (BE)；stuntster (AE)

留级(留班) (of pupils，etc) fail to go up 留级生 pupil to stay down (BE)；holdover

to the next grade (of year)；repeat the (AE)

year’s work；stay behind

代课 take over a class for an absent 代课教师 supply teacher (BE)；su bstitute

teacher teacher (AE)

送货 deliver goods 送货人 deliveryman

当然，像表二中的未收词语并非一定要单独立目，它们也可放在相关的词条中作为配例

处理。

二、释义

1.义项的取舍欠考虑。修订版对义项的建立是以常见为标准的，而对过时、偏僻的义项

则加以舍弃，这是合乎情理的。但少数义项的取舍不甚合理，如在“插队”词条中，编者用

了四行的篇幅收了“文革时城市知识青年下放到农村生产队”的义项，却忽略了“(购物办事)

插到队伍中或前面”的义项(cut in the line；get ahead of the queue)，这未免有点舍“近”

求“远”。该词条可取两个义项，而且从使用频率来讲，补充的义项可作为第一个义项来安排。

陈楚祥教授(1997)说：“汉外词典中义项的确立应十分重视与外语的对应关系。”如“霉

②”字条的释义为become mildewy；go mouldy，这义项只表示“长霉，生霉”之意，指

的是“有机质上滋生的肉眼可见的白色霉菌”，但英语中表示可闻不可见的“霉味，霉气”(smell

musty)，却没包括在该义项内，这后一层意思也可单立义项。当然，这样做该字条中的第二

个配例“箱子里有股霉味”的译文 The inside of the trunk has a mildewy smell.就不准

确，现把它改为The inside of the trunk smells musty.

还有一种情况也不能遗漏，修订版中有的词目没有根据词性来设立义项。如“失学”仅

有作动词的义项，而缺作名词的义项dropout.

词的转义的形成与社会的发展、习俗的改变有关。近年来，旧词添新义也是现代汉语中

司空见惯的现象。兹古斯塔说：“但只要有二三年的时间差距，就必须对最新的资料进行检查，

看看有没有出现新词，或旧词是否出现新的意思，如果有，那就必须进行专门的摘录，以弥

补空白。”(1983：423)按这个标准来衡量，修订版在旧词新义的义项增设上显然是有差距的。

像红娘、娘家、婆婆、独角戏、烧香这类词，修订版只设立了其本义的义项，而未能为其转

义另设义项。

2.词项未给对应词。双语词典是翻译词典，用对应词来解释词义是其主要任务，只有在

无法提供对应词时，双语词典才出示释义语。黄建华教授通过研究考察得出结论：“许多不发

达国家早期的双语词典，都或多或少带有把原文词典逐项释义移译过来的倾向。”(1987：130)

修订版对某些词条的处理也表现出这种倾向。例如：

1) 黄梅雨 释义为intermittent drizzles in the raining season in the middle and

lower reaches of the Changjiang River，而《现代汉语词典》对“黄梅雨”的说法是春末

夏初(雨季)我国长江中下游地区连续下的雨，由此看出修订版和《现代汉语词典》是“不谋

而合”的。然而尽管修订版给出了较长的释义，但学汉语的外国人未必能一目了然，如果先

给对应词mould rains (BE)；mold rains (AE)，再作一番解释，那他们可能就更易心领神

会。

2) 次品 《现代汉语词典》给的释义是“比标准产品稍差的产品”，因此修订版就有了

substandard products；defective products。这里编者也只满足于单语词典的释义，犯了

“以释义替代对应词”的错误。殊不知，英语中也有现成的对应词reject (BE)；lemon (AE，

slang)，可资借鉴。